聖靈上帝

編者註：這是《桌邊談》雜誌：三位一體系列的第五篇。

聖靈存在於不可分割的三位一體之中，是三位一體中的一位（one of the three hypostases）。因此，祂完完全全是上帝，與聖父和聖子永為一體，在能力和榮耀上也是如此。凡是上帝所做的事，聖靈也做，因為在上帝一切的工作中，三個位格全都不可分割地一起工作，無論是創造、護理還是救贖皆然。因此，當我們談到聖靈的工作時，我們必須始終記住，聖父和聖子也參與其中。

然而，聖靈不是聖父，也不是聖子，因為這三者有永恆的不同。上帝只有一位，所以聖靈在存在或本質上與聖父和聖子相同，但是在位格方面，祂與聖父和聖子有著不可簡化的不同。因此，有一些行動是只歸於聖靈的（或者說是歸名於聖靈的）──例如只有祂是在五旬節被差遣而來的──但即使是在這個事件中，祂也是由聖父通過聖子、並在聖子裡（through and in the Son）差遣來的。

關於這三位格的永恆關係，聖靈是從聖父而出的（約十五26）。在這個意義上，聖靈是來自於聖父的，這種關係不包含任何從屬、卑賤或時間上的優先性，而是指一種關係上和位格上（hypostatic或personal）的順序。這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因為它發生在上帝內在生命的奧秘之中。然而，我們藉著信心尋求理解這件事。

按照這個永恆的發出（procession）¹來說，聖父通過聖子、並在聖子裡差遣聖靈，來進行祂在創造中的一切工作，包括祂對我們進行的救贖。（徒一8；加四4-6）這就是所謂的派遣（差遣）²。

如上所述，在聖靈受差遣的事件中，聖子也與聖父一起積極參與。耶穌提到聖父在五旬節應祂的要求或因祂的名而差遣聖靈。（約十四16、26）耶穌也說祂自己要差遣聖靈來（十六7），後來祂也向門徒吹氣說：「你們受聖靈！」（二十22）

這引起了無止境的爭論。聖子在永恆中如何參與在聖父與聖靈的關係之中？聖經沒有明確說明聖靈是否既從聖父而出、又從聖子而出。最初，尼西亞信經只記載說聖靈「從聖父而出」。後來，拉丁教會在信經中加入了filioque（「和聖子」）此一短語，並因此在神學上遭到東方教會神職人員提出激烈且持續的反對。西方教會的理解是，聖父將一切都交付給了聖子，包括聖靈的呼出（或發出），而東方教會則堅持認為這有損聖父作為聖子和聖靈位格存在（personal subsistence）的來源，並認為這也模糊了聖子和聖靈之間的區別。然而，東方教會（東正教）和西方教會（羅馬天主教和新教）都同意，由於三位一體是不可分割的，所以這三個位格都共同參與在這件事情當中。

聖靈不是一種非位格的力或力量。聖經以描述位格的用詞來描述聖靈。

彼得將聖靈等同於上帝，他說對欺哄聖靈就是欺哄上帝（徒五3-4）。聖靈所做的工作只有上帝才能做到。在新約書信中，聖靈普遍在三一的陳述（triadic statements）之中被提及；要知道theos（上帝）通常指的是聖父，kyrios（主）指的是聖子。身為上帝，聖靈完全擁有上帝一切的屬性（例如，詩一三九7-10）。因此，三個位格加起來也不比聖靈一位更大。（all three persons together are not greater than the Spirit is distinctively）

要特別強調的是，聖靈不是一種非位格的力或力量。聖經以描述位格的用詞來描述聖靈。聖靈會因聖徒犯罪而憂傷（弗四30）；聖靈會勸說和定罪（約十四-十六）；聖靈會為聖徒代求（羅八26-27）；聖靈會作證（約十六12-15）；聖靈會呼喊（加四6）；聖靈會說話（可十三11），並告知傳道人和使徒該做什麼事（徒八29、39、十六6-10）。祂有思想（羅八27），並通過運用我們自己的智慧來與我們一起工作（林前十二1-3；林後十3-6）。祂是自我謙卑的，使人注意聖子基督，而不是注意祂自己（約十六14-15；見約十三31-32、十七1-26），使人承認耶穌是主（林前十二1-3）。祂是人眼所看不見的，因為祂的性質與我們不同。雖然希臘文的pneuma（聖靈）是一個中性名詞，但這與當代關於性別的爭論沒有關聯，因為上帝不是一個有性別的存在（God is not a sexual being）。

聖靈、創造和護理

聖靈是創造者，與聖父和聖子密不可分³，這一點在創世記第一章2節中相當明顯，經文寫道：「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在其他經文中，當舊約聖經對創造之工進行詩意的回顧時，提到了上帝的靈或氣（詩三十三6-9）。這反映在尼西亞信經之中。尼希亞信經表明聖靈為「生命的創造者和賦予者」。因此，祂在護理和賜予、維持和終結生命方面都持續活躍著（詩一〇四29-30）。

耶穌的生平和事奉之中的聖靈

在耶穌──成為肉身的聖子──的整個生平和事奉過程中，聖靈都是活躍的。雖然耶穌多次見證說是聖父差遣祂來的（例如，約四34、五19-24、30、36-38、六29-33、38-39、44、57），但祂也是由聖靈感孕的（太一20；路一34-35）。在關於祂出生的記載和嬰兒時期的敘述中，以及在耶穌開始公開傳道的每個階段中，路加都提到了聖靈的臨在和積極參與（路一34-35、41-42、二25-27、三16、21-22、四1、14-19）。耶穌的受洗是一個顯著的例子；當聖父宣告耶穌是祂的兒子時，聖靈降下並停留在耶穌身上（太三13-17），在祂即將開始傳道的時候膏抹祂，從而表明自此之後聖靈將持續賦予耶穌力量（thereby indicating the ongoing reality of His empowerment thereafter）。這包括在耶穌面對魔鬼兇猛的試探時，聖靈也維繫著耶穌卑微的肉身（路四1-13）。

耶穌是「藉著永遠的靈」在十字架上把自己獻給了聖父（來九14）；這顯然是指聖靈，而不是一些心理上的抽象概念──請注意，「上帝」在新約聖經中通常是對聖父的稱呼。同樣，聖父通過聖靈使基督從死裡復活，而這也將是我們自己復活的模式（羅八10-11）。

在路加福音與使徒行傳的背景中，耶穌的升天與幾天之後五旬節聖靈受差遣降臨的事件有關（徒一8-11）。其背景是以利亞被接升天，在此之前，以利沙請求感動他導師的靈加倍地感動他，並被告知說如果他看到以利亞被接升天，就能如願（王下二9-12）。在這裡，使徒看到耶穌的離開，隨之而來的聖靈澆灌則記載在隨後的章節中。耶穌自己也把聖靈的賜予和祂的升天連結起來（約七37-39）。從那天開始，聖靈便賦予力量給使徒進行事工並拓展教會，正如使徒行傳所記載的那樣。

聖靈與教會

我們受洗歸入聖父、聖子和聖靈的名下（太二十八19-20）。聖靈實行了這一點，使我們受洗進入基督的身體（林前十二13）。這是聖靈的工作和洗禮的結合；洗禮是我們被納入基督身體的記號和憑據。聖靈有效地吸引了我們相信基督，並為教會的益處而賦予我們恩賜，也呼召祂所揀選的人來投入事奉（徒十三1-7）。

聖徒變成主的形象，是由聖靈完成的（林後三17-18）；祂使我們能夠抵抗誘惑和罪惡（羅八12-14）。祂將我們與基督聯合在一起，使我們能夠在聖餐中憑信心而以基督為食。只有本身就是上帝的那一位才做得到這一點；只有本身就是上帝的那一位才能與聖父和聖子同列。最後，上帝的最終目的就是讓我們永遠活在聖靈管理的王國裡，興旺到永遠（林前十五35-58）。

我們要記得，這一切都位於不可分割的三位一體和上帝所做之不可分割的工作的背景下。聖靈並不單獨工作。祂不會離開聖父而單獨行動。聖父也不會離開祂的聖靈而單獨行動。三位格都參與在我們的救贖之工當中，而聖靈在這些特定的任務中以獨特的方式運作。

¹出自（procession），或呼出（spiration），是使聖靈有別於聖父和聖子的位格屬性。聖靈具有完全的神性，就像其他兩個位格一樣，但就祂的位格而言，祂在永恆中出自聖父和聖子，或者說由聖父和聖子呼出。

²三位一體的差遣（the Trinitarian missions）指的是聖父在道成肉身這件事情中差遣聖子，以及聖父和聖子在五旬節澆灌聖靈。三位一體的差遣是「安排的三位一體」（economic Trinity）的表現──上帝對受造界的工作。這個差遣也反映了這三個位格在「本體三一」（ontological Trinity）中的位格屬性──上帝在祂自己裡面的狀態。

³三位一體那不可分割的運作或不可分割的工作（inseparable operations or inseparable works）的教義，說三位一體中的每個位格都完全參與了上帝在創造中所做的每一項工作。創造、護理和救贖不是只由三位一體中的一個位格所做的工作。聖父、聖子和聖靈全都有參與在創造、維持和救贖的工做之中。三位一體的每一個位格並不是像委員會成員那樣各自分工，而是一起做同樣的工作，儘管每一個位格都是照著自己的位格屬性、以各自獨特的方式做工的（in a manner specific to His own person and His own personal property）。

本文原刊於《桌邊談》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