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贖罪和挽回？

編者註：這是《桌邊談》雜誌：獨立文章(2023)系列的第一篇。

談到贖罪的替代性這個方面的內容時，有兩個術語常被提及：贖罪（expiation）和挽回（propitiation）。當人們討論到應該用哪個詞來翻譯某個特定的希臘詞彙時，這兩個詞就會引發各種爭論。有些聖經版本會使用這兩個詞其中的一個，有些則會選用另一個。人們常常請我解釋這兩個詞之間的區別。解釋的難點在於，儘管這些詞在聖經中出現，但它們並不是我們日常會使用的詞彙，所以我們很難確定它們在聖經中到底傳達了什麼意思。我們缺乏這些詞的使用參考。

贖罪和輓回

那麼，讓我們思考一下這些詞的含義，首先從「贖罪」開始。“expiation”這個字的前綴“ex”的意思是「離開」或「出於」，意味著移除或帶走某些東西。在聖經中，它通常指通過償付刑罰或提供補償（atonement）來消除罪咎。相較之下，挽回（propitiation）與贖罪（expiation）的對立面相關。“Propitiatino”的前綴“pro”的意思是「為了」，所以propitiation會帶來對象（上帝）態度的轉變，使祂從與我們為敵轉變為與我們同在。通過「挽回」的過程，我們恢復了與神的關係，並得到祂的恩惠。

在某種意義上，挽回意味著使上帝平息（appeasement）。這個詞的英文常用於緩和軍事或政治衝突。這個詞通常會讓我們想到所謂的「綏靖政策」或「姑息政策」，這種哲學思想認為，如果有一個狂暴的世界級的侵略者在逃，情勢劍拔弩張，與其冒著被他猛烈的怒氣所波及的危險，不如把捷克斯洛伐克的蘇台德地區或差不多大的領土給他。我們會通過給他一些能讓他滿意的東西來平息他的怒火，這樣他就不會侵入你的國家並把你砍死。剛才描述的是一種比較負面的平息。但如果你生氣或被侵犯，而我平息了你的憤怒，或成功地安撫了你，那麼我就重新得到了你的好感，我們之間就沒有問題了。

同一個希臘詞有時被翻譯成贖罪，有時被翻譯成挽回。這兩個詞之間有一點區別。贖罪的行為會導致神對我們的態度發生改變。這就是基督在十字架上所做的事，而基督贖罪工作的結果是挽回了上帝–上帝不再向我們發怒。這其中的區別就像是交付贖金和接受贖金的人的態度發生了改變。

基督的工作是一種和解的行為（Act of Placation）

贖罪和挽回一起構成了和解的行為。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工作是為了平息上帝的忿怒。這種平息神的憤怒的想法卻平息不了現代神學家的憤怒。事實上，平息上帝的忿怒這個想法反而讓他們非常憤怒。他們認為上帝必須被安撫，也就是說我們應該做一些事情來安撫上帝使祂平息，這種想法有損於上帝的威嚴。我們需要非常謹慎地理解神的忿怒，但請容許我提醒你，平息神的忿怒這個概念不是處在神學的邊緣或外圍部分，而是關乎救贖的本質。

什麼是救贖

我問一個非常基本的問題：救贖這個詞是什麼意思？想要馬上解釋這個詞可能會讓你感到頭疼，因為救贖這個詞在聖經中大約有七十種不同的用法。如果有人在敗戰中被救出來，那麼他就經歷了救贖；如果有人在危及生命的疾病中幸存下來，這人也經歷了救贖；如果某人的植物從枯萎中復甦變得強健，這植物也得到了救贖。這是聖經的語言，但與我們自己的語言沒有什麼不同。一個拳擊手被鈴聲所救，意思就是說他免於被擊倒輸掉比賽，而不是說他被送進了上帝永恆的國度。簡而言之，任何從明確的、當下的危險中解救出來的經歷都可以被說成是一種救贖。

當我們按照聖經談論救贖時，我們必須小心翼翼地說明我們最終在哪些方面得到了救贖。使徒保羅在帖撒羅尼迦前書一章10節為我們說明了這一點，他說耶穌「救我們脫離將來的忿怒」。歸根究柢，耶穌是為了救我們脫離上帝的忿怒而死的。如果不考慮這一點，我們根本無法理解拿撒勒人耶穌的教導和傳道，因為祂不斷地警告人們，整個世界有一天會受到神的審判。下面是祂關於審判的幾個警告。「我告訴你們，凡無故向弟兄發怒的，難免受審判」（太五22）；「我又告訴你們，凡人所說的閒話，當審判的日子必要句句供出來」（太十二36）；「當審判的時候，尼尼微人要起來定這世代的罪，因為尼尼微人聽了約拿所傳的就悔改了。看哪，在這裡有一人比約拿更大！」（太十二41）耶穌的神學是一種危機神學。希臘語中「危機」一詞的意思是「審判」。而耶穌所宣揚的危機就是即將到來的審判世界的危機，在那個時候，上帝將對未得救的人、不敬虔的人和不悔改的人傾倒祂的忿怒。逃避這種忿怒的唯一希望就是被基督的代贖所遮蓋。

因此，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最高成就是祂平息了上帝的忿怒，如果我們沒有被基督的獻祭所遮蓋，上帝的忿怒之火就會向我們燃燒。因此，我們要警惕反對基督平息了神的忿怒這種想法的人，因為這關係到福音，也關乎救贖的本質–作為被贖罪恩典所遮蓋的人，我們從任何人都會面臨的極大的危險中被救出來。落入聖潔的上帝的忿怒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但對於那些罪債已被償付的人來說，上帝就不會向他們展現忿怒了。這就是救贖的意義所在。

本文原刊於《桌邊談》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