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書》中的偉大交換

編者注：這是《桌邊談》雜誌：林格尼爾精選文章系列的第十篇。

當奇妙的福音闖入你的生活時，你會覺得自己是第一個發現其力量和榮耀的人。基督看起來又新又活、充滿恩典，這些年來祂都藏在哪裡了？接著你會有第二個發現，就是你曾經是瞎眼的，如今你和無數人一樣得看見了。你和別人分享、交換經驗之後才發現，你並不是第一個有這種經歷的人！值得慶幸的是，你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以我自己的經歷來說，發現《羅馬書》的過程也是如此。我仍然記得當我還是一個基督徒少年的時候，我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這樣的想法：所有的經文都是神所默示的，對我有益處，但《聖經》看起來似乎也是有結構的，有中心和圓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聖經》中的某些書卷可能是基礎性的，應該先掌握這些書卷。

於是，我意識到（除了系統神學之外）聖經注釋書必須要成為我藏書的基礎。我在蘇格蘭求學的那段日子很蒙福，我的學費全免還有學生津貼，我購買了羅伯特·霍爾丹（Robert Haldane）和約翰·慕理（John Murray）的《羅馬書》注釋，這兩本都非常精彩。(後來我才意識到我可能有民族偏好，因為這兩個人都是蘇格蘭人！）

我研習《羅馬書》並掙扎於其中一些偉大的真理和艱深的經文時（毫無疑問《彼得後書》三章14-16節指的就是這些經文！），我清楚地意識到，先前已經有無數人走過這條路了。他們走過的路我才剛開始走，我和他們一起發現保羅所說的「神的福音」（羅一1；十五16）、「基督的福音」（羅一16；十五19）以及「我的福音」（羅二16；十六25）所具有的更新人心、改變生命的力量。很快，人們就明白了馬丁·路德為什麼稱《羅馬書》為「最清晰的福音」。《羅馬書》的福音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交換。事實上，當保羅總結《羅馬書》一章18節到五章11節的教導時，他總結說，基督徒「既藉著我主耶穌基督得與神和好，也就藉著祂以神為樂。」（羅五11，著重部分由作者標示）。翻譯為「和好」的希臘文 katallagē 的詞根意思是正在發生的改變（或交換）。保羅的福音書講述了一系列的交換。

一章18-32節描述了第一種交換：人類知道造物主神在祂所創造的宇宙中彰顯了祂的榮耀，卻「將不能朽壞之神的榮耀變為偶像…以神的真理變為虛謊，去敬拜事奉受造之物，不敬奉那造物的主…把順性的用處變為逆性的用處」（羅一23-26，著重部分由作者標示），這些變化全都有著同樣的根源。

第二種交換是神直接預定的結果： 神將人與祂相交的特權，也就是人認識神的知識換成了祂對人的義怒（羅 一18及後文）。人類非但沒有認識、信靠並熱愛榮耀神，反而以其不虔不義（這兩者的順序很重要）招致神的審判。

因此，神的定罪換成了與神相交。這並不僅僅是末世的、遙遠未來的事，而是以當下的形式侵入人的生命。各人都放棄神，在神面前炫耀他們自以為是的自主權。他們想，「我們藐視並肆意違反神的律法，但審判的威脅並不會臨到我們。」然而，人們的雙眼被蒙蔽、心裡剛硬實際上是很公義的。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悖逆所造成的良心的剛硬和身體的朽壞是神的審判。神的審判是公義的，如果我們不虔誠，懲罰就會通過我們向神犯罪的工具降臨。最終，我們用如今裡面的黑暗和未來外面的黑暗換掉了神同在的光明。

第三種交換是神在基督裡提供的恩典的、不按照行為的（事實上是不按照我們的行為的）交換。神在忿怒中顯明了絲毫不妥協的公義，神公義地使罪人稱義，通過基督的寶血替我們贖罪。保羅在《羅馬書》三章21-26節行文緊湊、內容豐富地指出了這一點。

在信的後面部分，他才給了我們一種不同的、從某種程度來說更具有根基性的視角：神的兒子取了我們的性情，「成為罪身的形狀」（羅八3），與亞當的位置進行了交換，這樣祂的順服和祂的義就可以為了我們的緣故替換亞當的（以及我們的）不順服和罪（羅五12-21）。

第四種就是福音中提供給罪人的交換：公義和稱義取代不義和定罪。此外，基督的公義是由祂一生的順服和祂在十字架上甘願承受忿怒的獻祭構成的，祂在十字架上被當作贖罪祭（保羅在《羅馬書》八章3節中說，祂來是「為了罪」，或「作贖罪祭的」）。

除了堅持這種神聖的交換與神的絕對公義是一致的（羅三21、22、25、26），保羅還強調這種救贖方式與舊約的教導是一致的（「有律法和先知為證」，第 21 節；參見一1-4）。保羅還堅持我們對我們的得救沒有任何貢獻，完全是出於（神的）恩典。這種天才般的屬天的行文布局令人嘆為觀止。

這裡也出現了第五個交換。在《基督教要義》中，當約翰·加爾文從第二卷（關於基督的工作）轉到第三卷（關於救贖的應用）時，他寫道：

「現在我們要考察，我們怎樣才能得享天父賜予祂獨生子的各樣福分，這些福分不是為了基督個人的益處，而是要使貧窮、缺乏的人成為富足。首先要注意：只要我們仍與基督分離，那麼，基督為了人類的救恩而遭受和所作的一切，就於我們沒有絲毫的益處，沒有任何價值…我們得著這一切是藉著信心。」

為了回應在基督裡為我們作成的偉大交換，聖靈也在我們裡面作成了交換：不信讓位給了信心，悖逆變成了信靠。稱義即我們被宣告為義並與神建立了公義的關係，這不是靠我們的行為、禮儀或其他方式，而是通過我們對基督的信心而成就的。

本節選摘自《只在基督裡：過以福音為中心的生活》，作者辛克萊·傅格森。

本文選自《林格尼爾精選文章》系列合集。